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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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錦自然是緊跟在方言的後面，方言也沒有說要他留下來，在這家裏平時除了方秀兒，就只有在面對方河時，小錦才能放開些，其餘都是能緊跟著他就跟著。
小孩子總是最能敏感地察覺到誰真正對他好，體現出真正的善意來。
大伯看著方言兄弟倆的背影，神色一時有些覆雜，半晌才低啞著聲道：“秀兒才十三，那陳大牛都二十多了。”
“對，我也不同意。”方河也跟著道，臉上現出憤懣，“爹，我不著急，再等等總有人願意來咱家的。”
大伯還沒出聲，伯娘方楊氏卻有些著急了，她臉色不好看地斥責，由於急切，聲音不免大了起來，“不著急？你不著急什麽！你看看村裏哪些像你這麽大的還沒成親的？我兒子模樣有，身子也沒什麽毛病，之前那是家裏情況不好，本該是早幾年前就該給你說親了的，可這兩年你說要給你爺爺奶奶守孝我就不說了，可如今好不容易出孝期了，而你也都快20了，怎麽還不著急？”
“那就能讓秀兒代替了？！難道除了他們陳家，其他就沒有姑娘哥兒了嗎？”方河難得臉紅脖子粗地低吼反駁親娘，“而且我看他們就是存心的，你看看最後說的什麽？我要娶他家姑娘就得換我妹妹去他們家？那我還不如不結這門親！”
“你！”方楊氏氣結，卻也一時語塞了。
“好了！都這麽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是不？”
方山張嘴欲說，卻被大伯一瞪。
“還有你，也少在這添亂，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？吵什麽吵！”
方山頓時閉緊嘴巴打算暫時不插花，就連方楊氏也難得見到夫君這麽嚴肅強硬的，一時也都給震住了，屋子霎時一片安靜。
方言：……原來如此。
外面雖然壓低了聲音，可是火塘廚房就都在屋子裏，有心聽還是能聽到的。
方言看著站在竈前似乎在發呆的少女，忍不住輕嘆了一聲。
“還好嗎？能教教我這個要怎麽處理嗎，這種菜我還沒炒過。”
太陽雖然已經落山，外頭依然還很光亮，由於前後都敞開著門，屋裏的光線還是挺不錯的，因此在出聲後，方言還是能在方秀兒偏頭的瞬間瞧見了她發紅的雙眼。
方秀兒又快速轉回頭去，只是有些慌亂地隨手接過籃子在裏面翻了翻，聲音還帶著哭後的低啞，“正好，今天還剩一點臘肉，用這個和肉一起炒了吧。”說完發現了跟在後面的方錦，忍不住伸手去摸他頭。
小錦仰頭看她，身子下意識就要往後躲的，最後還是忍住了沒躲任由她的手落在自己臉上，只是手悄悄抓緊了哥哥的後衣擺。
方秀兒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緊張，於是朝他笑了笑，道：“對不起，嚇到小錦了吧？今天家裏人心情都不太好，不關你和哥哥的事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沒事，他只是今天去玩得有點瘋，現在是累的。”聞言方言也跟著笑了笑後安撫地揉揉弟弟的頭發，接著岔開話題，“那我先把菜拿去洗洗，回來看你怎麽炒的，行嗎？”
“嗯。”頓了一下，方秀兒又接著道：“菜挺多的，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洗吧，這樣快些。”
方言看了她一眼，然後點點頭提著籃子往後門走去。
不久後屋裏邊又重新傳來了話語聲，只是這次隔著墻，這次大伯他們都有意識更放低了聲音，加上方言也有意放大動靜，因此並不再聽清裏邊的談話。
***
由於那天突然見花春生提到大姐，方言便留了個心眼，尋思著近日要找個時間去鄰村看看她。
正好今日大伯家的稻田都給拔過一遍雜草了，方言就想趁今日去看看。不想他還沒出村口呢，就在村口那碰上了正往村裏走來的人。
“姐？！”
頂著頭頂的烈日，看著逐漸走近越來越清晰的、走得臉頰發紅額前劉海都汗濕了的女子，方言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，半晌才驚訝地叫出聲。
聽到呼喚女子同樣詫異地擡頭看過來，爾後又驚又喜地笑了，“小言這是要上哪去呀？”
方言微微蹙眉，看了一眼周圍沒回話，只是上前去接過她肩的包裹，然後說道：“先回去吧。”
方雅也看了下四周微垂下頭應了一聲，沒有強硬要搶回包裹的舉動。這裏已經是村口了，有些只站在自家院子裏就能望見這邊，又是人們下地幹活的必經之路，即使現在還沒什麽人經過的，可也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。
兩人都是沈默往回走，很快就到了分叉往舊房區和村子的路口，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。
方言是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去把弟弟給接回來。
方雅卻誤會了。
看著更加消瘦的二弟，方雅心裏一陣覆雜難當。
“沒關系，姐姐都聽說了，還好你和小錦都沒什麽事，否則姐姐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爹爹們交代了。”
“姐……”
方言當時真擔心她會哭出來，不想方雅卻又朝他笑了笑，只是眼眸裏紅紅的，“走吧，先回去見見大伯他們。”
方言：“……嗯，小錦在花奶奶那裏，我去接他過來，姐你先……”
“包給我吧，我就在這兒等你們，等會我再去拜見花大娘。”
方言快速看了方雅一眼，卻見她略顯局促地一手捏著裙邊，一手抱著包裹微垂著頭小步退到路旁站定。
方言定定看了幾秒，眉頭再一次慢慢朝中間靠攏。
實在，不對勁。
不過這會卻不是深究的時候，或許是已經開始有人留意到他們這邊，挎著籃子要去菜地的，又有挎著一籃子衣物要去河邊洗的村婦夫郎們，都好奇地往這邊過來了。
雖然對這村子的人沒多大感覺和意見，但是今日姐姐忽然回來，並且居然是一個人回來的，這在方言看來實在是反常得很，所以心底下意識就不想讓姐姐這會就和那些嬸嬸夫郎們碰上。
於是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腳步，等到花家也顧不上解釋，只匆匆跟花大娘打了聲招呼就把方錦給帶出來，快步回到路口，沒想到就這一小會功夫，姐姐這邊就已經多出了兩個人來。
看到圍在姐姐身邊說著什麽的背影，方言眉頭就狠狠皺起。
居然是村裏嘴巴最多的兩個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今天很早哦(?-ω-`)~誇我(^-^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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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子總是最能敏感地察覺到誰真正對他好，體現出真正的善意來。
大伯看著方言兄弟倆的背影，神色一時有些覆雜，半晌才低啞著聲道：“秀兒才十三，那陳大牛都二十多了。”
“對，我也不同意。”方河也跟著道，臉上現出憤懣，“爹，我不著急，再等等總有人願意來咱家的。”
大伯還沒出聲，伯娘方楊氏卻有些著急了，她臉色不好看地斥責，由於急切，聲音不免大了起來，“不著急？你不著急什麽！你看看村裏哪些像你這麽大的還沒成親的？我兒子模樣有，身子也沒什麽毛病，之前那是家裏情況不好，本該是早幾年前就該給你說親了的，可這兩年你說要給你爺爺奶奶守孝我就不說了，可如今好不容易出孝期了，而你也都快20了，怎麽還不著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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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！”方楊氏氣結，卻也一時語塞了。
“好了！都這麽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是不？”
方山張嘴欲說，卻被大伯一瞪。
“還有你，也少在這添亂，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？吵什麽吵！”
方山頓時閉緊嘴巴打算暫時不插花，就連方楊氏也難得見到夫君這麽嚴肅強硬的，一時也都給震住了，屋子霎時一片安靜。
方言：……原來如此。
外面雖然壓低了聲音，可是火塘廚房就都在屋子裏，有心聽還是能聽到的。
方言看著站在竈前似乎在發呆的少女，忍不住輕嘆了一聲。
“還好嗎？能教教我這個要怎麽處理嗎，這種菜我還沒炒過。”
太陽雖然已經落山，外頭依然還很光亮，由於前後都敞開著門，屋裏的光線還是挺不錯的，因此在出聲後，方言還是能在方秀兒偏頭的瞬間瞧見了她發紅的雙眼。
方秀兒又快速轉回頭去，只是有些慌亂地隨手接過籃子在裏面翻了翻，聲音還帶著哭後的低啞，“正好，今天還剩一點臘肉，用這個和肉一起炒了吧。”說完發現了跟在後面的方錦，忍不住伸手去摸他頭。
小錦仰頭看她，身子下意識就要往後躲的，最後還是忍住了沒躲任由她的手落在自己臉上，只是手悄悄抓緊了哥哥的後衣擺。
方秀兒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緊張，於是朝他笑了笑，道：“對不起，嚇到小錦了吧？今天家裏人心情都不太好，不關你和哥哥的事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沒事，他只是今天去玩得有點瘋，現在是累的。”聞言方言也跟著笑了笑後安撫地揉揉弟弟的頭發，接著岔開話題，“那我先把菜拿去洗洗，回來看你怎麽炒的，行嗎？”
“嗯。”頓了一下，方秀兒又接著道：“菜挺多的，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洗吧，這樣快些。”
方言看了她一眼，然後點點頭提著籃子往後門走去。
不久後屋裏邊又重新傳來了話語聲，只是這次隔著墻，這次大伯他們都有意識更放低了聲音，加上方言也有意放大動靜，因此並不再聽清裏邊的談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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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那天突然見花春生提到大姐，方言便留了個心眼，尋思著近日要找個時間去鄰村看看她。
正好今日大伯家的稻田都給拔過一遍雜草了，方言就想趁今日去看看。不想他還沒出村口呢，就在村口那碰上了正往村裏走來的人。
“姐？！”
頂著頭頂的烈日，看著逐漸走近越來越清晰的、走得臉頰發紅額前劉海都汗濕了的女子，方言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，半晌才驚訝地叫出聲。
聽到呼喚女子同樣詫異地擡頭看過來，爾後又驚又喜地笑了，“小言這是要上哪去呀？”
方言微微蹙眉，看了一眼周圍沒回話，只是上前去接過她肩的包裹，然後說道：“先回去吧。”
方雅也看了下四周微垂下頭應了一聲，沒有強硬要搶回包裹的舉動。這裏已經是村口了，有些只站在自家院子裏就能望見這邊，又是人們下地幹活的必經之路，即使現在還沒什麽人經過的，可也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。
兩人都是沈默往回走，很快就到了分叉往舊房區和村子的路口，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。
方言是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去把弟弟給接回來。
方雅卻誤會了。
看著更加消瘦的二弟，方雅心裏一陣覆雜難當。
“沒關系，姐姐都聽說了，還好你和小錦都沒什麽事，否則姐姐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爹爹們交代了。”
“姐……”
方言當時真擔心她會哭出來，不想方雅卻又朝他笑了笑，只是眼眸裏紅紅的，“走吧，先回去見見大伯他們。”
方言：“……嗯，小錦在花奶奶那裏，我去接他過來，姐你先……”
“包給我吧，我就在這兒等你們，等會我再去拜見花大娘。”
方言快速看了方雅一眼，卻見她略顯局促地一手捏著裙邊，一手抱著包裹微垂著頭小步退到路旁站定。
方言定定看了幾秒，眉頭再一次慢慢朝中間靠攏。
實在，不對勁。
不過這會卻不是深究的時候，或許是已經開始有人留意到他們這邊，挎著籃子要去菜地的，又有挎著一籃子衣物要去河邊洗的村婦夫郎們，都好奇地往這邊過來了。
雖然對這村子的人沒多大感覺和意見，但是今日姐姐忽然回來，並且居然是一個人回來的，這在方言看來實在是反常得很，所以心底下意識就不想讓姐姐這會就和那些嬸嬸夫郎們碰上。
於是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腳步，等到花家也顧不上解釋，只匆匆跟花大娘打了聲招呼就把方錦給帶出來，快步回到路口，沒想到就這一小會功夫，姐姐這邊就已經多出了兩個人來。
看到圍在姐姐身邊說著什麽的背影，方言眉頭就狠狠皺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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